当我坐在湖边,看着清澈的湖水,波光粼粼的湖水下面,还保留着以前走过的路。那条路顺着河谷的方向,往外延伸,就像这湖水沿着河谷的方向,漫延到我脚下的青色鹅卵石边一样。
记得那条路是我经常走的,因为四年初中的日子,每个周末放假,都会从这条路回家,都会从这条路去学校。其实在河谷边上的山坡上,也有一条蜿蜒的公路,路上的公交车也可以带我去学校,只是车费太贵,大概5块钱,相当于我一周生活费的一半了。
学校一般在周六的早上放假,经历过周五晚上的兴奋和期盼后,一大早就会有很多人收拾好了行装,蹲在宿舍大门后的走廊里,等待宿管老师准点开门。
我一般是不着急的,因为这些急匆匆的同学是要挤过那条刚刚铺上碎石子,还未铺上水泥的路,去校门口外挤回家的公交车,如果挤不上第一班,可就要等很久才能有第二班。毕竟放假的日子不多,自然希望能早早的回家。而我,没打算做公交车,也就没必要去和他们挤了。
待我趴在阳台上看着人潮涌动,直到慢慢散去,我才背上我的书包,拎好装着待洗衣物的袋子,下楼离开。
学校有两个大门,我叫它们上大门和下大门。学校修在山坡上,自然在上坡的是上大门,在下面的是下大门。上大门在街道上,大部分的人从这里出去;下大门其实也在街道上,只是那条街道因为湖水的上涨已经废弃掉了,几乎没有人经过这里。但下大门是我经过的,我沿着和大家相反的方向,穿过长长的碎石子道,穿过教学楼,下一段长长的台阶,再穿过一片废弃的土坯宿舍,就到了下大门这里。
但是下大门这里因为常年无人经过,门都是被锁着的,而且看门的大爷也经常回家忙活家务,如果运气不好,想走门出去是很困难的。不过好在可以翻墙,这里的墙并不高,轻轻松松就能翻过。
翻过墙,走过一段废弃的街道,转到一条通向湖边的小道上,就可以看到不远的湖边停着的几只小船。坐船穿过宽阔的湖面,沿着河谷继续到湖水的尽头,上岸之后,只需沿着来湖边的路,走上一个小时,就可以到家了,而坐船的费用,只有1块钱,简直物美价廉。
船在湖边的停靠点,其实是一条被淹没了的土路,公路的一头埋在水里,另外一头顺着山势贴着,望山上延伸。走不到一百步的距离,这条路便分了岔,一条折转了270度,呈一个之字型继续往山顶爬行,另外一个岔道,继续平直向前,往河谷的里头继续延伸。我选择这条平直的道,它在不多远的地方就急转直下,落入河谷中的河床,这里大片大片的鹅卵石,河水沿着河床蜿蜒前行,在宽阔地带舒缓展开,也在河谷狭窄的悬崖下奔腾咆哮。我会踩着河床上铺着的跳石,去对岸,因为那边的道路更加好走。
对岸是一片宽阔的河谷地,一道长长的河堤把河谷分成了两部分,里面的那部分是一片菜园,一块块的菜地种着五颜六色的植物,其中黄色的油菜花格外耀眼。我会在河堤的一个缺口处爬上河堤,沿着河堤走到尽头,河水也会跟随着走到河堤的尽头。尽头处,可以登上另外的一条公路,这条公路的来头可比船停处的公路要大,因为小时候记得每次进城,这是唯一的一条路,那种公交车在高低起伏的公路上颠簸的感觉,现在还记忆犹新。但如今修了新的路,而且湖水已经淹没了公路的一大段距离,这条路自然也就废弃了。
其实我并不会在这条路上走太久,之所以要走这里,是因为我羡慕公路边的一座房子,还有房子边上的一颗树。其实房子和树都没有什么特别的,主要还是他们所在的位置,因为这里有一道山脊突出到河谷里面,把原本通透的河谷遮掩起来,公路也在这里转了一个90度的弯。我羡慕这座房子和树刚好坐落在这个弯的顶点,因为他们既能看见河谷里面,也能看见外面的湖水。
离开那棵树没多远,我就抄一条小道下河,又踩着一群跳石,回到河谷的一边。
......
Q.E.D.